在陽春市西南15公里的綿綿大山里,從宋代開始一直流傳著歌仙劉三姐升仙的故事。初到陽春,聽當(dāng)?shù)厝苏f“不聽陽春山歌,不去感受漠陽江水,不登上陽春的奇峰”就不算來過陽春,喜歡山歌的人都知道,劉三姐是廣西人,劉三姐和陽春這片山水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和廣西的劉三姐是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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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陡峭的石山上,有一座劉三姐唱歌的歌臺,相傳這里就是當(dāng)年劉三姐升仙的地方。劉三姐每天都在歌臺上吟唱山歌,劉三姐的山歌打動了陽春百姓,劉三姐歌臺和升仙的傳說,一直被陽春人代代流傳著。從這些宋代留下的摩崖石刻中可以清晰看到劉三姐在幾百年的時間里,留給陽春人的美好印記。
上溯到1700多年前的三國時期。陽春當(dāng)時還是壯、瑤民族的聚居地。劉三姐是壯族人,廣西壯族和陽春的壯族山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聯(lián)系呢?劉三姐的傳說在中國廣西,廣東的百姓中家喻戶曉,她是勤勞勇敢,美麗的化身,直到今天民間還保留著歌墟會上敬奉劉三姐的風(fēng)俗,那么,劉三姐真的來過陽春嗎?
采訪:柯圣梧陽春市歷史博物館館長
在公元705年,廣西的劉三姐逃難來到我們陽春,住在這個地方進行傳歌,這個記載呢,就是當(dāng)年劉三姐當(dāng)年在這個唱歌的歌臺。后來呢,她就跟白鶴先生張偉望,結(jié)成了仙侶,后來就飛升上天了。到了宋代,真宗皇帝知道了這個劉三姐在陽春升仙了,那個時候,公元998年,那個時候呢,宋帝真宗皇帝就把原來的銅石巖賜名通真巖。什么叫通真巖呢?真就是仙界呀,是通向仙界的巖洞的意思。”
劉三姐,到底是陽春人還是廣西人,學(xué)者們還有過爭論,其實劉三姐是那里人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劉三姐在陽春人心里就是美麗的化身,陽春這片山水哺育了劉三姐,在將近1000年的時間里,劉三姐的山歌傳遍了廣東和廣西的山水之間。
住在山村里的山民們都會唱山歌,問起老鄉(xiāng)唱山歌的歷史,他們說從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時候就開始唱了。再問他們是誰教的,他們眾口一詞,當(dāng)然是劉三姐了。
聽陽春人唱的山歌也許更像敘述著生活的快樂,質(zhì)樸而又富有韻味,夫妻之間勞動之余唱上一段山歌,帶著濃郁的山村情趣,來到陽春,品味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山歌,會讓人想起自己的童年,應(yīng)我們的請來,老鄉(xiāng)還為我們唱起了過去的山歌。
歌詞大意:(男)畫眉唱歌似彈琴,阿妹歌聲勝琴音
歌聲好聽琴音伴,妹你歌句動哥心
。ㄅ└绺绯T诿蒙砼,怎能舍得有情郎
相親相愛情意重,愛情甜過冬密糖
。校╈n花開在好花園,楊柳插在綠堤邊
阿妹生來人品好,妹嬌算怪哥來纏
走在鄉(xiāng)間隨處都可以聽到村民們勞動時唱起的山歌,陽春山歌旋律委婉抒情。有春牛調(diào)、吟詩調(diào)、出嫁歌、珍珍調(diào),每一種歌調(diào)都表達著不同的情感。人們在生產(chǎn)勞動中把生活中的情感,通過山歌的形式唱出來。
陽春人古時的生活狀態(tài),史書少有記載, 陽春人的歷史,是靠山歌和老人們的講述流傳下來的,再有就是散落在這山巒之間的古村、古橋和鄉(xiāng)野民風(fēng)了。
大約在一萬六千多年前,獨石仔古人最先在陽春留下了足跡。其后壯瑤民族在陽春安家, 進入到唐宋時期以后,漢族移民和中原客家人南遷來到陽春定居,盡管這樣,在漫長的歲月里,這里都是地廣人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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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陽春的山里,你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山水沒有任何人為雕刻過的痕跡,沒有寺廟,也沒有山野間的深宅大院,或許到今天,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陽春有這般秀麗的山水,陽春是一個多民族相聚,多種文化相交的地方,千百年的文化融合,很難從陽春的史書中找到答案,保存下來的,只有這代代相傳的山歌。其實,山歌也是一部史書,它能讓你從中領(lǐng)略陽春歷史文化發(fā)展的蹤跡。
歌詞大意:如今耕田好開心,開心之日算如今
今日來唱農(nóng)家樂,樂有胸懷甜在心
日子好過人自主,遍地黑土變黃金
雞鴨成群六畜旺,山前屋后果成林
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年景,山村里三五成群對唱山歌的情景隨處可見,到了今天,雖然很難再見到這樣的場景,然而,老人們在勞動間歇時唱出的山歌,依然值得人們回味。走進陽春,不管是秀美的山村,還是漠陽江上的水上人家,一切都是原汁原味。
眼前這條江叫漠陽江,漠陽江上的水上人家,祖祖輩輩以水上運輸和捕魚為生。今天,他們就要搬進政府為他們在陸地上的新家了,對于三十萬世代伴水而居的船民,陽春的山、漠陽江的水、他們能如數(shù)家針說的一清二楚。一千多年過去了,直到今天,他們?nèi)匀簧钤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p>
在漠陽江上,我們認識了船工阿強。阿強說他們家究竟有多少代在這水上生活,他也說不清楚了。他自己從小就在漠陽江里滾,這里的每一道風(fēng)景,每一處急流險灘,他都能說得清清楚楚。過去漠陽江水面非常開闊,江上有上萬條船每天在往來穿梭,這條江就和蘇州的大運河一樣繁忙,阿強和所有水上人家一樣,在漠陽江上搞運輸,阿強說,陽春城里的一磚一瓦大部分是用他們的船運進來的。如今,公路修起來了,搞水上運輸?shù)拇采倭,青山綠水還在,運輸?shù)幕钜呀?jīng)沒有了,每天只是在江上打些魚來貼補家用。
水上人家的這些船民據(jù)說是從福建一帶遷居到漠陽江上的。從遠古到今天,漠陽江上一撥一撥的人來了又走了,而水上人家卻在這里落下腳,一千多年里,再也沒離開過。
阿強說:雖然漠陽江的秀麗風(fēng)光依舊,人和船已經(jīng)少了。他所以還住在船上,就是舍不得漠陽江,走進阿強的船艙,不大的空間里,有客廳、臥室和廁所,生活起居都在船上。阿強說,他娶妻子就在這條船上,三個孩子也都是在這條船上帶大的。那時候,漠陽江上運輸?shù)幕钐貏e多,日子也很好過,而且,江水特別干凈,沒有任何污染,他在船上生活了40年,從來沒得過什么病。
今天是小女兒阮麗雅的生日,阿強把同在水上生活的親戚都請來了,為小女兒祝賀生日。阿強說,在過去沒有給小孩過生日的習(xí)慣,只有給老人拜壽的風(fēng)俗。今天不一樣了,風(fēng)俗也在慢慢地變化了。和陸地上的人一樣,生活的習(xí)俗改了不少。
每天孩子們都會離開船去陸地去上學(xué),在漠陽江水上人家聚居的地方,政府為他們蓋了學(xué)!,F(xiàn)在仍然居住在漠陽江船上的有兩萬多人,以船為家,保留著古樸的生活方式,也有不少人在岸上蓋了房,過起了定居的生活,不再從事水上運輸了,阿強女兒這一代人,早已不撐船打魚了,而是坐進了寬敞明亮的教室。
水上人家大部分是從福建、梅州一帶遷居而來的客家人,他們的生活習(xí)俗和陸地上的客家人非常相像,只是一個在水上,一個在地上。民間有個說法叫“百里不同風(fēng),千里不同俗,對于長期在一個地方定居的人而言的確是這樣,但是像水上人家長年漂泊在水上,他們還能保留祖宗留下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傳統(tǒng),的確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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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水上人家依然保留著不少傳統(tǒng)的風(fēng)俗習(xí)慣,水上人家的婚禮非常有情趣,依然保留了中原客家人的婚俗習(xí)慣,只是形式變化了, 古時候的婚禮大典,有暖房、迎親、回門三個環(huán)節(jié),持續(xù)三天時間。第一天鋪房或暖房,第二天親迎,第三天回門,水上人家由于特殊的生活環(huán)境,暖房迎親回門在一天里就完成了。
過去水上人家的婚禮都是在夜間舉行的,深夜里婆家的船靠上新娘家的船接走新娘,到古今天,年輕人把婚禮從夜間改成了白天,婚俗卻千百年沒有改變。
出嫁的時候,新郎的船從很遠的水域來到漠陽江最漂亮的地方迎候新娘船家的到來,當(dāng)新郎船和新娘的船相對的時候,新郎跳上新娘船家,接走新娘,娘家的嫁妝也隨著新娘送到婆家的船上了,婚禮上夫妻對拜,一拜東邊日出紅,二拜西邊日落山,三拜南邊行船穩(wěn),四拜北邊合家歡。祝新人們的水上生活一生平安,夫妻對拜之后,新郎官領(lǐng)著新娘進了船船里的洞房,當(dāng)新郎家的船載著新娘劃向漠陽江深處的時候,一切又回歸到自然中了。
今天,漠陽江上水上人家的生活,也在悄然變化著。“江上船船是人家”,只是漠陽江過去的景觀了,雖然到現(xiàn)在,漠陽江上依然停泊著一些漁船,也許,不遠的將來,這樣的風(fēng)景,就會被攝影家拍成照片,珍藏起來,成為真實而又遙遠的向往。水上人家留給人們的恐怕只有美好的回憶了。
每年五月初四陽春百姓都要在河里舉辦一次河墟會,家中用的竹器拿到河里洗洗,竹器不腐爛,人們在河里洗過澡之后不生病,盡管陽春的河墟會,沒有印度恒河里千萬百姓朝圣的場面那樣壯觀,但是,每年的五月初四,十里八鄉(xiāng)的百姓都會涌到河里,洗去一年的浮塵。自古以來陽春百姓就有崇拜山水的風(fēng)俗,山水之間人很少, 它就像一首詩,像一首大自然的變奏曲,美麗寂靜的讓人陶醉。
陽春的山水像是春的序曲,起伏中又沁透著幾分淡淡的柔美。走進山里,除了小鳥的啼叫一切都是那樣安詳,人類從沒有在這塊土地上進行過爭斗和戰(zhàn)爭,佛教徒們也不遠萬里來到崆洞山興修土木,傳經(jīng)誦道,在中國的名山大川中,寺廟并不少見,但是把寺廟修在山洞里的并不多見。。
陽春的水是夏日里變奏的樂章,舒緩中孕育著起伏,南宋時期,有位叫胡銓的學(xué)者,破貶以后來到陽春,站在山上寫下了“是處山皆石,他山盡不如”的詩句,轉(zhuǎn)過年,他又來陽春看到這奇洞景觀,于是他的詩興又來了“路入陽春境,杳然非世間”據(jù)地質(zhì)專家考證,在陽春的地質(zhì)構(gòu)造非常奇特,河西是喀斯特地貌的奇峰,河?xùn)|卻是石灰?guī)r的丘陵。
陽春的山,是秋日里的和弦,華美而又富有色彩,春灣的石林雄奇中,又有幾分靈秀,八十年代初,香港的武打電影風(fēng)靡亞洲,這其中就有這片石林的功勞,當(dāng)初,為了能夠找到一塊既有南國特色又要符合影片拍攝藝術(shù)氛圍的外景地,香港的導(dǎo)演們走遍了廣西,廣東,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陽春這片石林,據(jù)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說,香港的導(dǎo)演們看到這片石林之后,高興的相互擁抱著跳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從此以后,陽春石林成鄉(xiāng)香港電影的外景地,《碧血劍》《岳云》《楊家將》都是在陽春石林拍攝的。
陽春的水是嫵媚動人的,走在山里,村落之間到處是河塘,村里的地?zé)釡厝芏?遠看是條河,走近了也許就是一處溫泉,村落之間到處能看到嬉水的孩子,如果說唐代的一出“貴妃出浴”讓陜西的華清池名揚中外的話,陽春人用溫泉洗浴的歷史更為久遠,只是久處山中人末識罷了,陽春人說“在我們這地方,隨便站個地方,打眼井,都能打出一百度左右的含氮溫泉水來”
陽春的山水一直是地質(zhì)學(xué)家關(guān)注的熱點地區(qū),這條白水瀑布已經(jīng)流淌了幾百年,它的下面蘊含著豐富的礦藏,每年冬春兩季瀑布走向都有變化,春天從西面流下來,到了冬天則從南面飛流而下,當(dāng)?shù)厝苏f“以前的瀑布比現(xiàn)在大得多,只是上游建了電站水才小了”今天的瀑布依然壯觀,那昨天的瀑布又是怎樣的壯麗,留給人們的恐怕只有想向了。
陽春的山是沒有冬日的,在中國的歷史上以江河命名的城市有數(shù)十個,然而,漠陽江邊的這座山城卻只取了漠陽江的一個陽字,因為,漠水之余,還有延綿起伏變化萬千的群山,大自然賜給這里的山川四季如春。
陽春這個名字在中國的版圖上,停留了1700多年,歷史上不少文人墨客贊美過陽春,,廣東的音樂家陳小奇,去年走遍陽春之后寫了一首歌,名字就叫《追春》。非常富有韻味,其實陽春的山水,陽春的人,四季都是多彩的,風(fēng)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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